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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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距離大錦賽開始僅剩最後的三天時間。
全國各地的參賽大學生都已經趕往樺大。
作為大學生游泳錦標賽的官方指定參賽地點, 青禾游泳館更是人數爆滿
——運動員需要提前兩到三天到賽場適應泳池，所以最近除去運動員和工作人員，其他學生一律被禁止入內。
顧敞因為韓國邀請賽還呆在廣西參與集訓, 霍周和陳青礬也正如火如荼地開展著最後的賽前訓練。
以至於每天早上郁時南醒過來，都是自己一個人, 晚上直到睡下, 依舊是一個人
——郁時南最近沒有再熬夜練舞了, 他不想耽誤霍周籌備比賽, 又不敢一個人大晚上呆在教學樓，偏偏林琦最近還在忙校園文化節的演出, 所以他只能早早回宿舍。
郁時南洗漱好後便抱著雙腿在椅子上發呆。
好安靜。
他有點懷念以前熱熱鬧鬧的氛圍。
但這種低迷的情緒也不過持續短短幾秒。
郁時南很少會允許自己沈浸在這種無病呻.吟的失落中, 因為這過於浪費時間。
他輕輕拍拍雙臉, 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然後一邊吃飯，一邊看起了技巧性啦啦操的表演舞臺和動作講解。
第二天一大早，郁時南就去了舞蹈室。
眼下大錦賽臨近開幕, 啦啦操社團的骨幹社員都被抽調去參與開幕式的排練，所以他並沒有去打擾宋回。
而是自己默默地從一樓的器材室搬了幾個海綿墊, 然後看著電腦上的教學視頻自己練習——技巧是通用的，他先把動作練熟，這樣後面跟底座磨合起來也更容易。
郁時南從包裏翻出根發帶戴在頭上, 避免等會練起來之後頭發遮擋視線。
“一、二、三——”
電腦內傳來老師的分解教學。
郁時南認真地跟著做, 連嘴巴都不自覺抿起來，他目光專註, 時不時還要將視頻倒退一下反覆聽細節。
舞蹈具有相通性，加上他本身學得也快。
所以沒過多久, 就掌握了其中的技巧和要領，已經能將動作完整連貫地銜接下來。
“厲害啊。”
門口突然傳來一句誇讚。
郁時南回頭, 對上宋回那雙含笑的眼睛後，便起身將音樂暫停播放，旋即有些困惑地開口：“學長，你沒有參加開幕式的排練嗎？”
宋回聳聳肩：“我沒去。”
他雙手環胸靠在門框上，半晌的沈寂後，突然虛起雙眼：“你不會是怕打擾我排練，才選擇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瞎琢磨的吧？”
“我看了教學視頻……”郁時南糾正。
“好好好，不是瞎琢磨，我的錯。”宋回笑著舉起雙手，旋即脫掉鞋子踩上海綿墊，“要跟我一起把剛才的動作串一下嗎？”
郁時南遲疑地搖搖頭：“那是多底座技巧，含有大量的拋接動作，只有你一個人的話……”
“成，我懂，我懂。”宋回心痛地捂住心臟，“你怕我接不住你讓你摔下來。”
“不好意思。”郁時南的語氣帶上點難堪，“我要對我自己負責，不能在花滿杯前出現狀況，這個比賽對我來說很重要。”
宋回笑笑：“你學長有那麽不靠譜嗎？”
郁時南趕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事。”宋回說完就開始掏手機。
“你說得其實在理，我沒想過你對技巧啦啦操了解得還挺深，等我多找幾個底座過來，絕對不會讓你摔，今天就把這些技巧磨合好。”
郁時南終於笑了：“謝謝學長。”
現在的體育館B已經被劃分為大錦賽開幕式的排練地點，所以宋回直接把人叫到了舞蹈室，六個體型壯碩的男生一下子就把空蕩的房間塞滿，濃郁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連室內的溫度都跟著上升幾分。
郁時南不自覺後退兩步，猶豫地看向宋回：“其實不需要這麽多底座的。”
“來都來了。”一男生嘻嘻哈哈。
“就是，幫你就是幫宋哥。”另一名男生附和，“況且能做咱們專業第一的陪襯，也是哥幾個的榮幸啊是不是！”
“就是就是！”其他人跟著起哄。
郁時南尷尬得恨不能從窗戶裏爬出去。
“行了先別鬧了。”宋回做了個打住的動作，“抓緊時間開始練，再拖等會兒就吃中飯了，別在這裏嬉皮笑臉。”
“中午我來請客吧。”郁時南適時接話。
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方式能表達自己的感謝，畢竟這麽多人齊聚一堂，只是為了幫助他一個，這讓他有點過意不去。
“好啊。”宋回點頭答應。
郁時南深吸一口氣，略微平覆下心情，擡眼看向鏡墻：“那我們開始吧。”
第一個動作就是登階轉體180°後成自由女神像。
最後需要尖子單腳站立在底座的掌心上。
宋回熟練地戴上護腕。
即便做足了心理準備，但在正式開始前，郁時南還是猶豫下來。
“我可能會有一點點重，你要是感覺撐不住就直接松手，千萬不要傷到手腕。”
宋回聽完這話身形明顯停滯一瞬。
“底座要做大量的拋接托舉動作，手腕不能受傷的。”郁時南目光懇切。
“我知道。”宋回笑笑，“別擔心。”
幾個人就勢投入了熱火朝天的練習中。
期間郁時南在轉體時摔下來好幾次，索性周遭的底座足夠多，每次摔倒都會砸進人堆，然後被人七手八腳地接住，這才沒有受傷。
到最後郁時南摔得都有點發懵。
但身體已經練就肌肉記憶，還是慣性練習著。
直到他成功單腳站在宋回手心的剎那。
“臥槽成了！！！”
“牛逼啊穩一穩別摔！！”
其他男生著急地在底下張著手，生怕他摔下來。
最後宋回屈膝一躍向上推了一把郁時南。
郁時南借機向前一跳。
宋回扶住他的腰，幫助他在一片歡呼聲中平穩落地。
“正好飯點兒！”有人開口。
“謝謝你們。”郁時南的呼吸還帶著點不平穩，面色因為高強度的訓練微微浮起紅暈，他擡手扯掉頭上的發帶，笑眼彎彎，“走吧，想吃什麽都可以。”
“有人請客就是好哦——”一名男生賤兮兮地搭上郁時南的肩膀。
……有點沈。
郁時南被壓得一墜。
他借口要回去拿背包，不動聲色地從五指山下抽身。
“你真的蠻有天賦。”宋回說道，“也就第一次單腳站立困難點，等後面掌握住要點，再練其他的動作就容易了。”
郁時南笑了笑：“我會努力的。”
一眾人吃過飯後休息了半小時，接著浩浩蕩蕩回到藝術樓A，繼續練習。
下午的飯點兒又是郁時南請客吃飯。
技巧性啦啦操裏面，承擔底座的部分因為要拋接尖子，所以體能消耗更大一點，加上他們體格健壯本身吃得也多……
所以一頓就花掉了郁時南一周的餐費。
他忍不住掃了眼手機上的餘額。
也不知道暑假期間參加比賽的獎金還能不能撐到年底。
郁時南不免有些擔心。
“還練嗎？”來勁兒了的男生擡眼問。
心不在焉的郁時南壓根沒聽見這句話。
“郁郁！”有人叫了聲。
“啊？”郁時南回過神，將手機息屏。
“還練習嗎？”他重覆著。
“你們等會先回去休息吧。”郁時南說，“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自己再回去溫習一下動作要領就好。”
“要練一起練，反正回去也沒什麽事幹。”
“就是，你還請我們吃飯，哪有讓你自己加班的道理！”
其他人紛紛提出反駁意見。
郁時南為難地看著他們：“但你們今天都很累了……”
“沒事兒！”宋回豪邁地拍拍胸脯，“我受得起！再溫習一下！”
郁時南短暫地糾結半晌，最終還是點了下頭：“好。”
晚上八點，藝術樓A依舊燈火通明。
二樓正雞血沸騰地練習著技巧動作，一樓正莊嚴肅穆地開展著一場名為賽前心理調整的會議。
此時樺大男隊參賽的18名隊員正依次圍繞橢圓桌坐下，等待林教頭來主持會議。
“又沒什麽用。”陳青礬聳聳肩，“翻來覆去不就那幾樣，什麽焦點控制、自我激勵、壓力管理……”
霍周正有一搭沒一搭地玩弄著黑筆，聞言也只是不鹹不淡地應了聲。
“餵，想什麽呢？”陳青礬懟懟他。
“剛才進教學樓的時候。”霍周靠在椅子上，“二樓燈還沒滅。”
陳青礬聞言仔細回憶了下：“有嗎？”
霍周點點頭，沒吭聲。
“估計郁郁在練習吧。”陳青礬說，“之前是不是拽著你陪他一起加班練舞來著？”
“他覺得教學樓有鬼。”霍周也沒否認。
“要不要給他打個視頻看看？”陳青礬語氣酸溜溜的，“看你這麽惦記，我跟敞子夜不歸宿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
“春宵一刻。”霍周略微挑起眉梢，“您老忙著風流，犯得著被我惦記？”
“……得。”陳青礬認命，“我說不過你。”
霍周沒再理，而是打開了手機。
“嗡——”
強烈的震動聲。
正盤腿坐在一旁喝水的郁時南恰好註意到。
他拖著疲.憊的身子起來去翻手機。
霍周？
怎麽想到給他打視頻？
郁時南怔楞半晌。
“楞什麽神。”
聽筒內傳來霍周清冷的嗓音。
“哦。”郁時南清清嗓子，將手機舉得高了點，“就是沒想到霍同學你會給我打視頻。”
不是說一個人會害怕？
這話在霍周嘴裏滾了一圈。
最後說出來的變成了——
“記得欠我一頓飯。”
郁時南笑笑：“你怎麽知道我今天留在練舞室啊？”
“我又不瞎。”霍周說，“我在一樓開會，等會一起回宿舍。”
郁時南點點頭：“好的，要等你很久嗎？”
“一會的事。”霍周看他，“你把視頻開著放一邊吧，結束了我跟你說。”
郁時南應了一聲，剛準備把手機平放在地面上，又想起什麽似的問道：“霍同學，你要看我跳舞嗎？”
“隨便。”霍周說。
“那我給你看看！”郁時南語調上揚。
他環顧一圈，接著視線鎖定在窗臺，然後把手機靠在玻璃上，確保視頻對面的霍周能完完整整看到他之後，才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
什麽啊，跟個求表揚的小學生一樣。
霍周嗤笑一聲，疲憊的身心卻被撫.慰不少。
正在跟女朋友熱聊的陳青礬瞄見窗戶外的身影後瞬間收起手機，順帶用胳膊肘懟了懟霍周：“林教頭來了，收斂點。”
霍周端正坐姿，但手機還是招搖地放置在正對面。
陳青礬：“……”
收斂錯重點了大哥。
“咱們這次就長話短說。”林教頭站在白板前清清嗓子。
“看來要短話長說。”陳青礬垮下肩膀，轉而換上個舒服的姿勢，“這會議時長估計一小時起步。”
霍周給面子地擡頭看了眼。
“作為一名運動員，身體素質只是獲勝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心理素質也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林教頭手持白板遙控器，抑揚頓挫地講解著，“首先，就是焦點控制——”
“不管遇到什麽狀況，都要保持冷靜和專註，不過多地沈浸在……”
霍周能給的面子到此結束。
他收回視線，轉而看向手機屏幕。
幾秒鐘過後。
……好像眼花了。
霍周用力閉了下眼。
一、二、三……
霍周越數臉越黑。
操！
哪來的那麽多男人？！
還都圍著郁時南一個人轉！
霍周幾乎瞬間坐直身板。
他看著郁時南單腳站在宋回的掌心內，看著郁時南被宋回扶著腰從高處跳下，看著郁時南因為轉體失誤直直摔落……
……摔個屁，旁邊的一二三四五個男的七手八腳就給穩住了身形，哪能摔得著？
霍周直直把臉貼在屏幕上。
他恨不能直接鉆進去看看二樓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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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各地的參賽大學生都已經趕往樺大。
作為大學生游泳錦標賽的官方指定參賽地點, 青禾游泳館更是人數爆滿
——運動員需要提前兩到三天到賽場適應泳池，所以最近除去運動員和工作人員，其他學生一律被禁止入內。
顧敞因為韓國邀請賽還呆在廣西參與集訓, 霍周和陳青礬也正如火如荼地開展著最後的賽前訓練。
以至於每天早上郁時南醒過來，都是自己一個人, 晚上直到睡下, 依舊是一個人
——郁時南最近沒有再熬夜練舞了, 他不想耽誤霍周籌備比賽, 又不敢一個人大晚上呆在教學樓，偏偏林琦最近還在忙校園文化節的演出, 所以他只能早早回宿舍。
郁時南洗漱好後便抱著雙腿在椅子上發呆。
好安靜。
他有點懷念以前熱熱鬧鬧的氛圍。
但這種低迷的情緒也不過持續短短幾秒。
郁時南很少會允許自己沈浸在這種無病呻.吟的失落中, 因為這過於浪費時間。
他輕輕拍拍雙臉, 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然後一邊吃飯，一邊看起了技巧性啦啦操的表演舞臺和動作講解。
第二天一大早，郁時南就去了舞蹈室。
眼下大錦賽臨近開幕, 啦啦操社團的骨幹社員都被抽調去參與開幕式的排練，所以他並沒有去打擾宋回。
而是自己默默地從一樓的器材室搬了幾個海綿墊, 然後看著電腦上的教學視頻自己練習——技巧是通用的，他先把動作練熟，這樣後面跟底座磨合起來也更容易。
郁時南從包裏翻出根發帶戴在頭上, 避免等會練起來之後頭發遮擋視線。
“一、二、三——”
電腦內傳來老師的分解教學。
郁時南認真地跟著做, 連嘴巴都不自覺抿起來，他目光專註, 時不時還要將視頻倒退一下反覆聽細節。
舞蹈具有相通性，加上他本身學得也快。
所以沒過多久, 就掌握了其中的技巧和要領，已經能將動作完整連貫地銜接下來。
“厲害啊。”
門口突然傳來一句誇讚。
郁時南回頭, 對上宋回那雙含笑的眼睛後，便起身將音樂暫停播放，旋即有些困惑地開口：“學長，你沒有參加開幕式的排練嗎？”
宋回聳聳肩：“我沒去。”
他雙手環胸靠在門框上，半晌的沈寂後，突然虛起雙眼：“你不會是怕打擾我排練，才選擇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瞎琢磨的吧？”
“我看了教學視頻……”郁時南糾正。
“好好好，不是瞎琢磨，我的錯。”宋回笑著舉起雙手，旋即脫掉鞋子踩上海綿墊，“要跟我一起把剛才的動作串一下嗎？”
郁時南遲疑地搖搖頭：“那是多底座技巧，含有大量的拋接動作，只有你一個人的話……”
“成，我懂，我懂。”宋回心痛地捂住心臟，“你怕我接不住你讓你摔下來。”
“不好意思。”郁時南的語氣帶上點難堪，“我要對我自己負責，不能在花滿杯前出現狀況，這個比賽對我來說很重要。”
宋回笑笑：“你學長有那麽不靠譜嗎？”
郁時南趕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事。”宋回說完就開始掏手機。
“你說得其實在理，我沒想過你對技巧啦啦操了解得還挺深，等我多找幾個底座過來，絕對不會讓你摔，今天就把這些技巧磨合好。”
郁時南終於笑了：“謝謝學長。”
現在的體育館B已經被劃分為大錦賽開幕式的排練地點，所以宋回直接把人叫到了舞蹈室，六個體型壯碩的男生一下子就把空蕩的房間塞滿，濃郁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連室內的溫度都跟著上升幾分。
郁時南不自覺後退兩步，猶豫地看向宋回：“其實不需要這麽多底座的。”
“來都來了。”一男生嘻嘻哈哈。
“就是，幫你就是幫宋哥。”另一名男生附和，“況且能做咱們專業第一的陪襯，也是哥幾個的榮幸啊是不是！”
“就是就是！”其他人跟著起哄。
郁時南尷尬得恨不能從窗戶裏爬出去。
“行了先別鬧了。”宋回做了個打住的動作，“抓緊時間開始練，再拖等會兒就吃中飯了，別在這裏嬉皮笑臉。”
“中午我來請客吧。”郁時南適時接話。
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方式能表達自己的感謝，畢竟這麽多人齊聚一堂，只是為了幫助他一個，這讓他有點過意不去。
“好啊。”宋回點頭答應。
郁時南深吸一口氣，略微平覆下心情，擡眼看向鏡墻：“那我們開始吧。”
第一個動作就是登階轉體180°後成自由女神像。
最後需要尖子單腳站立在底座的掌心上。
宋回熟練地戴上護腕。
即便做足了心理準備，但在正式開始前，郁時南還是猶豫下來。
“我可能會有一點點重，你要是感覺撐不住就直接松手，千萬不要傷到手腕。”
宋回聽完這話身形明顯停滯一瞬。
“底座要做大量的拋接托舉動作，手腕不能受傷的。”郁時南目光懇切。
“我知道。”宋回笑笑，“別擔心。”
幾個人就勢投入了熱火朝天的練習中。
期間郁時南在轉體時摔下來好幾次，索性周遭的底座足夠多，每次摔倒都會砸進人堆，然後被人七手八腳地接住，這才沒有受傷。
到最後郁時南摔得都有點發懵。
但身體已經練就肌肉記憶，還是慣性練習著。
直到他成功單腳站在宋回手心的剎那。
“臥槽成了！！！”
“牛逼啊穩一穩別摔！！”
其他男生著急地在底下張著手，生怕他摔下來。
最後宋回屈膝一躍向上推了一把郁時南。
郁時南借機向前一跳。
宋回扶住他的腰，幫助他在一片歡呼聲中平穩落地。
“正好飯點兒！”有人開口。
“謝謝你們。”郁時南的呼吸還帶著點不平穩，面色因為高強度的訓練微微浮起紅暈，他擡手扯掉頭上的發帶，笑眼彎彎，“走吧，想吃什麽都可以。”
“有人請客就是好哦——”一名男生賤兮兮地搭上郁時南的肩膀。
……有點沈。
郁時南被壓得一墜。
他借口要回去拿背包，不動聲色地從五指山下抽身。
“你真的蠻有天賦。”宋回說道，“也就第一次單腳站立困難點，等後面掌握住要點，再練其他的動作就容易了。”
郁時南笑了笑：“我會努力的。”
一眾人吃過飯後休息了半小時，接著浩浩蕩蕩回到藝術樓A，繼續練習。
下午的飯點兒又是郁時南請客吃飯。
技巧性啦啦操裏面，承擔底座的部分因為要拋接尖子，所以體能消耗更大一點，加上他們體格健壯本身吃得也多……
所以一頓就花掉了郁時南一周的餐費。
他忍不住掃了眼手機上的餘額。
也不知道暑假期間參加比賽的獎金還能不能撐到年底。
郁時南不免有些擔心。
“還練嗎？”來勁兒了的男生擡眼問。
心不在焉的郁時南壓根沒聽見這句話。
“郁郁！”有人叫了聲。
“啊？”郁時南回過神，將手機息屏。
“還練習嗎？”他重覆著。
“你們等會先回去休息吧。”郁時南說，“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自己再回去溫習一下動作要領就好。”
“要練一起練，反正回去也沒什麽事幹。”
“就是，你還請我們吃飯，哪有讓你自己加班的道理！”
其他人紛紛提出反駁意見。
郁時南為難地看著他們：“但你們今天都很累了……”
“沒事兒！”宋回豪邁地拍拍胸脯，“我受得起！再溫習一下！”
郁時南短暫地糾結半晌，最終還是點了下頭：“好。”
晚上八點，藝術樓A依舊燈火通明。
二樓正雞血沸騰地練習著技巧動作，一樓正莊嚴肅穆地開展著一場名為賽前心理調整的會議。
此時樺大男隊參賽的18名隊員正依次圍繞橢圓桌坐下，等待林教頭來主持會議。
“又沒什麽用。”陳青礬聳聳肩，“翻來覆去不就那幾樣，什麽焦點控制、自我激勵、壓力管理……”
霍周正有一搭沒一搭地玩弄著黑筆，聞言也只是不鹹不淡地應了聲。
“餵，想什麽呢？”陳青礬懟懟他。
“剛才進教學樓的時候。”霍周靠在椅子上，“二樓燈還沒滅。”
陳青礬聞言仔細回憶了下：“有嗎？”
霍周點點頭，沒吭聲。
“估計郁郁在練習吧。”陳青礬說，“之前是不是拽著你陪他一起加班練舞來著？”
“他覺得教學樓有鬼。”霍周也沒否認。
“要不要給他打個視頻看看？”陳青礬語氣酸溜溜的，“看你這麽惦記，我跟敞子夜不歸宿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
“春宵一刻。”霍周略微挑起眉梢，“您老忙著風流，犯得著被我惦記？”
“……得。”陳青礬認命，“我說不過你。”
霍周沒再理，而是打開了手機。
“嗡——”
強烈的震動聲。
正盤腿坐在一旁喝水的郁時南恰好註意到。
他拖著疲.憊的身子起來去翻手機。
霍周？
怎麽想到給他打視頻？
郁時南怔楞半晌。
“楞什麽神。”
聽筒內傳來霍周清冷的嗓音。
“哦。”郁時南清清嗓子，將手機舉得高了點，“就是沒想到霍同學你會給我打視頻。”
不是說一個人會害怕？
這話在霍周嘴裏滾了一圈。
最後說出來的變成了——
“記得欠我一頓飯。”
郁時南笑笑：“你怎麽知道我今天留在練舞室啊？”
“我又不瞎。”霍周說，“我在一樓開會，等會一起回宿舍。”
郁時南點點頭：“好的，要等你很久嗎？”
“一會的事。”霍周看他，“你把視頻開著放一邊吧，結束了我跟你說。”
郁時南應了一聲，剛準備把手機平放在地面上，又想起什麽似的問道：“霍同學，你要看我跳舞嗎？”
“隨便。”霍周說。
“那我給你看看！”郁時南語調上揚。
他環顧一圈，接著視線鎖定在窗臺，然後把手機靠在玻璃上，確保視頻對面的霍周能完完整整看到他之後，才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
什麽啊，跟個求表揚的小學生一樣。
霍周嗤笑一聲，疲憊的身心卻被撫.慰不少。
正在跟女朋友熱聊的陳青礬瞄見窗戶外的身影後瞬間收起手機，順帶用胳膊肘懟了懟霍周：“林教頭來了，收斂點。”
霍周端正坐姿，但手機還是招搖地放置在正對面。
陳青礬：“……”
收斂錯重點了大哥。
“咱們這次就長話短說。”林教頭站在白板前清清嗓子。
“看來要短話長說。”陳青礬垮下肩膀，轉而換上個舒服的姿勢，“這會議時長估計一小時起步。”
霍周給面子地擡頭看了眼。
“作為一名運動員，身體素質只是獲勝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心理素質也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林教頭手持白板遙控器，抑揚頓挫地講解著，“首先，就是焦點控制——”
“不管遇到什麽狀況，都要保持冷靜和專註，不過多地沈浸在……”
霍周能給的面子到此結束。
他收回視線，轉而看向手機屏幕。
幾秒鐘過後。
……好像眼花了。
霍周用力閉了下眼。
一、二、三……
霍周越數臉越黑。
操！
哪來的那麽多男人？！
還都圍著郁時南一個人轉！
霍周幾乎瞬間坐直身板。
他看著郁時南單腳站在宋回的掌心內，看著郁時南被宋回扶著腰從高處跳下，看著郁時南因為轉體失誤直直摔落……
……摔個屁，旁邊的一二三四五個男的七手八腳就給穩住了身形，哪能摔得著？
霍周直直把臉貼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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